《西游记》的七十八和七十九回中,有一段故事,说是比丘国国王被白鹿精手下的狐狸精迷住,弄得他精神萎靡,面黄肌瘦,气息奄奄。白鹿精采来各种“仙药”,并提出要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孩的心肝做药引,才能治好国王的病。孙悟空查明真相后,通令山神、土地将入选的一千余名儿童藏至深山冷岙。后来孙悟空变成唐僧在金殿剖腹掏心,大费周折,终于降伏了白鹿精,打死了狐狸精,救了这一千多个小孩的性命,又使比丘国王恢复了健康。
这段故事看起来好象很荒诞,不可思议,天上哪有如此昏庸残忍的国王?其实作者吴承恩并不是凭空捏造,他是有所指的。
年过花甲的吴承恩,科举场上很不得志,到六十多岁,才勉强做了长兴县丞。不久,他便辞官回乡。他怀着对当时社会不满的情绪,又根据淮安一带的传闻,开始写作《西游记》。为了写好这部书,他在女儿美娘的照顾下,四处走访,积累素材。
一天,吴承恩与美娘在山东历城县城关的一个小客栈里落脚。吴承恩刚想提笔写作,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悲切的哭声。他便放下毛笔出外,只见客栈门口直挺挺躺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尸,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女孩伏在尸体身上痛哭流涕。吴承恩问后,知道这个女孩名叫珍姑,母亲早亡,老父带着她由保定向苏北逃难,谁知父亲贫病交加,竟客死异乡。吴承恩顿起恻隐之心,出钱将死者埋葬了,并把这个女孩留在身边。珍姑聪颖勤快,美娘待她很好,吴承恩更是十分爱惜。
一天下午,吴承恩正在写作,美娘一边磨墨,一边教珍姑识字。突然房门被踢开,闯进一群公差,二话没说,用铁链锁住珍姑的脖子,簇拥着而去。当美娘扶着父亲追出门外,哪里还有珍姑的影子!
次日清晨,吴承恩出门又去打听珍始的消息。突然见大路北端奔来一队人马,这批人见到少女就抓,又是一场鸡飞狗跳。为首的一个太监模样的老者很是面熟,吴承恩一问,才知这个太监竟是自己原来的邻居好友杜守义。杜守义出身贫苦,十二岁那年,因他生得眉清目秀,被朝廷选作太监。这次他奉明世宗朱厚熜之命,率大班人马来搜罗民间少女。
原来明世宗朱厚熜爱好女色,每日左拥右抱,荒淫无度,弄得精神萎靡,神志恍惚,体弱多病。他又十分信崇道教,把道士邵元节、陶仲文封为真人,官至吏部尚书之职。根据邵、陶两个真人的建议,为了治好病,除了服用人参、鹿茸、海狗肾、淫羊藿等一些壮肾强身补药外,还得用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女孩的第一次天癸为药引。昏庸的世宗准了他们的奏章,传旨选千名十至十三岁的民间女孩入宫攫取天癸。这天癸便是女孩的初潮。如果哪个女孩违了旨意,便立即处死。被取过天癸的姑娘,根本不能回家与父母团聚,其中貌美的便收为宫女,其余的都被杀掉。
吴承恩听了杜守义的一席话,真是怒不可遏,他啪的一声打了杜守义一个巴掌,道:“你给我滚!”杜守义哭丧着脸,说:“我不如此,我也死无葬身之地。”说罢,踉跄而去。
事后,吴承恩便虚构了“比丘国变成小子城”这段西游记故事。他想通过这段故事来规劝世宗皇帝发发善心,做个爱民的好皇帝。其实,这在封建社会中,只不过是个善良的愿望罢了。
讲述人 张家挺
刘德龙 搜集整理 滕占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