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共12页: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一、纵 横 话 题 说 成 书

 

 

开   篇

 

西谚有云:说不尽的莎士比亚。

用“说不尽”来形容莎士比亚作品的精深和博大,实在也算得上是一种简约到绝妙的修辞;中国文字修辞的典故,可以与之媲美的,此刻我只想到秦桧那令人无以置词的三个字:莫须有。

但当得起“说不尽”三个字的中国古代小说作品,却比比皆是:《红楼梦》是,《三国演义》是,《水浒传》是,《西游记》也是,……

《西游记》从她诞生的那天起,就给人们留下了无数的话题。

一位西方学者在评价世界文学的发展时曾说:十六世纪时,人类的智慧之光同时照亮了东西方。

他指的是西方出现了伟大的戏剧家莎士比亚和伟大的小说家塞万提斯;而东方当时也出现了足以雄视世界的伟大戏剧家汤显祖和伟大的小说家吴承恩。

莎士比亚和塞万提斯的作品早已跨越国界,成为西方文学的象征;而汤显祖和吴承恩的作品也早已遍布东方,成为东方文学的骄傲。

按照现代文艺理论的标准评判,《西游记》是浪漫主义的杰作;按照中国小说的习惯分类,《西游记》列“神魔小说”的榜首。

在中国,《西游记》是明代“四大奇书”之一,是古典小说“四大名著”之一。在国外,《西游记》至少已被译为十几种语言,目前世界主要语种和东亚、东南亚的各语种均已有了较为完整的译本,是世界浪漫主义和儿童文学杰作之—。

由于有些早期译本为节译、选译,所以《西游记》的译名五花八门。除了一小部分保留《西游记》的原名外,其余有译为《圣僧的天国之行》的,有译为《一个佛教徒的天国历程》的,有译为《猴》、《猴王》的,还有译为《猴与猪神魔历险记》的。

在走向世界的时间上,《西游记》要晚于《三国演义》。《三国演义》现存最早的译本是十七世纪末的日文译本。据说还有更早的朝鲜文译本。《水浒传》在十八世纪中叶也已有了日文全译本。唐僧取经故事的最早见于外文是明代前期的朝鲜文译本,不过那是取经故事,与《西游记》不完全是一回事,不能算数。《西游记》的翻译也开始于日本,日文全译本始于十八世纪中叶,历时七十四年方告完成,晚于《三国演义》一百多年。但由于题材的特殊性,《西游记》却是中国文学走向世界走得最远的、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唐僧师徒尤其是孙悟空已经成为世界性的文学形象。

有人估计,《西游记》的读者人数大概是世界第一。因为从明代后期开始的四百多年来,中国人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西游记》的直接或间接的读者,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孙悟空、猪八戒。成语俗语中涉及到《西游记》的难以计数。

有人估计,如果要评价古典小说对中国人的影响,《西游记》应数第一。中国人最早接触的古典名著就是《西游记》。如果按读者接触的先后顺序排列,四大名著排在第一位的无疑应当是《西游记》,然后才是《水浒》、《三国》、《红楼梦》等等。

有人估计,,《西游记》被改编为其它艺术形式的范围和次数,至少也是中国第一。涉及到戏剧(京剧和各种地方戏》、曲艺、电影(故事片、戏曲片、动画片》、电视、漫画、卡通画等等,几乎包括了所有的艺术形式。被改编最多的当数京剧,现在保留名目的京剧剧目即有几十种之多,只有三国戏、包公戏可与之媲美。

 

 

《西游记》百假之中有一真

 

《西游记》是一部神话小说,但他却建立在非常真实的历史基础上。《西游记》的取材,就是我们的第一个话题。

大唐贞观十八年(公元644年》初秋,一封由骆驼商队从西域于阗国(今新疆和田地区》捎至长安,又由快马飞递到洛阳的信函送上了唐太宗李世民的案头。李世民当时正驻军洛阳,准备征伐辽东。面对这封封皮已经破损,处处透出旅途风尘的信函,李世民显然有点纳闷,不明白在大唐势力尚未到达的万里荒漠之外,怎么会飞来这么一封要求直接呈交他本人的私人信函呢?

信是一位法名玄奘的僧人写来的,说贞观三年(公元629年》,他为了探求佛法求取真经,违反了朝廷当时禁止百姓擅自西行的规定,从凉州(今甘肃武威》偷渡出关,沿丝绸之路西行印度,刻苦求学十六年,现已返回停留在于阗,希望朝廷能赦免他以往的过失,准允回国。信中还叙述了西行印度取经途中经历的种种艰难险阻和在印度周游一百三十余国的求学经历。

李世民依稀记得大唐立国之初,为了防范突厥部族入侵滋事,确曾有过不准军民人等擅自出关的诏令,但他却再也回忆不起曾经驳回过一个年轻僧人西行求学的申请。此时他当然不会再追究往日的这些琐事,但却没有将这封信随手搁置,因为他已被这位僧人十几年的求学经历深深地感动:他深知西行路途是何等的不易.如果没有十分的毅力,穿越浩瀚的沙漠戈壁,翻过终年积雪的天山,都是不可能的;他也充分理解玄奘孤身—人在异乡求学的艰难,如果没有十二分的执着,语言文化的隔膜,生活习俗的不同,都足以让人半途而废。

他决定亲自给这名法号玄奘的僧人回信。

当然,促使他作出这个决定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自从平定中原各路诸侯,建立大唐帝国以后,短短的十几年中,他已经把国家领向了强盛之路,形成了足以傲视古人、示范来者的贞观之治。但在西北,突厥却仍然是他的心腹之患。数百年来,突厥人在西北的侵扰已成了边界不靖的主要根源,与西域各国的往来也随之而中断,汉代丝绸之路的繁盛景象以及中央政权对西域各国的影响都已不复存在。为此,他不得不在建国之初关闭了与西域来往的通道,玄奘信中所说的禁令就是指这件事情。现在,虽然他已经把军队派到了遥远的高昌国(今新疆吐鲁番》,并在那里建立厂大唐的政权机构,但对于他这位中国历史上屈指可数的雄才来说,更西更遥远的天山大漠的那一边仍然是他梦寐以求的发展空间,他仍然希望把自己的马鞭指向那些未知的远方。只可惜,目前还做不到,因为他对更西的西边了解得太少。玄奘的出现,对他来说,不啻天赐良机。这位学识渊博的僧人所提供的情况,一定会比那些驼队商人要详细得多,透彻得多。

在信中,李世民尊称玄奘为法师。他告诉玄奘法师:听说法师西行归来,我非常高兴,我已命令沿途的官员迎接护送,请法师速来与我相见。

第二年春天,玄奘经过历时十七年,往返五万里的旅程后,平安地回到了唐朝的首都长安(今西安市)。入城那天,长安城的主要官员几乎都在城门口迎接,长安城的百姓也倾城出动,夹道迎回了从西天取经回来的玄奘大法师。

李世民随即在洛阳召见了玄奘,仔细询问了玄奘西行取经及归途中的见闻和经过。玄奘对答如流,有条不紊。李世民极为满意,当即劝说玄奘还俗做官,辅助朝廷。玄奘婉言谢绝了这—要求,表示自己当初西行的初衷是求取真经,为东土的百姓造福,现在已从西域带回了梵文佛经六百余部,需要集中精力译出,以造福广大众生。但玄奘毕竟是从西域过来的人,他对西域各国的政治、民族关系有着深刻的了解,对李世民在西域扩疆建功的意图也了然在胸,因此他心领神会地答应李世民,他将把西行的各种经历见闻记录下来,呈送御览。这部书,就是玄奘口授,其弟子辨机笔录,至今仍在中西交通史及南亚中亚史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大唐西域记》。

由于《大唐西域记》包含有特定的目的,因而偏重于记录西域各国的政治、文化、经济、交通状况,对于崇拜玄奘的普通百姓和他的弟子们而言,未免过于严肃。所以在玄奘逝世后,他的另两位弟子慧立、彦悰将他的生平及西行经历的许多细节编纂成一本《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这部传记较之《大唐西域记》要生动得多,应该说,我们今天对玄奘的了解更多地是来自这本传记。

当然,对于玄奘的研究不是我们现在关注的重点。我们注意到,《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有一个重要的特点,那就是为了弘扬师业,在记录玄奘的生平时,出现了一些神化玄奘的描写。这为后来在各种各样笔记中出现的玄奘神话故事开创了先例。追根溯源,这部《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应当是《西游记》所有话题的开始。

 

 

玄奘取经的故事是如何演化为《西游记》的

 

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谜。

为了解开这个谜,研究者们已经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但到目前为止,奉献给读者的,还只是初步的结果。真正地、彻底地解开这个谜,还有待于更多的时日和更精细的研究。

首先我们要澄清一个概念,即小说《西游记》的作者的性质。

我们知道,中国古代小说的发展过程,一般被分为两个阶段:早期的集体创作、个人写定的创作阶段和后期的作家个人完成的创作阶段。所谓的集体创作、个人写定,就意味着作品从出现故事的基本情节开始,到后来情节结构的的定型,有着一个漫长的许许多多人参于创作的过程,而这类作品的所谓作者,其实只是最后的写定者。《三国演义》、《水浒传》和《西游记》都是通过这种方式产生的作品。因此我们所说的《西游记》的作者,也就是肯定他的杰出贡献在于用他的生花妙笔,将从前各种各样的西游故事改造得如此精妙并加以定型;但无论如何,小说《西游记》是建立在前此各种各样西游故事的基础上的,而并不完全是作者的创造。

那么,在小说《西游记》写定之前,究竟有哪些西游取经故事呢?我们可大致罗列如下:

玄奘弟子撰写的《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出现的西游取经故事;

唐代后期及五代时期散见在各种记载中的西游取经故事;

敦煌石窟中的唐僧取经壁画;

南宋说话本(通说如此。其实也许是唐代俗讲底本)《大唐三藏取经诗话》;

南宋泉州孙悟空雕像;

山西宋元时期唐僧取经队戏;

元代杨景贤杂剧《西游记》及其他取经戏;

明代《永乐大典》中的梦斩泾河龙故事;

明代朝鲜故事读本中的唐僧取经故事。

读者对上面这些名目也许很陌生。的确,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西游取经故事的完善,这些都渐渐地不那么引人注目了。但在当时,它们却都是盛极一时的西游取经故事,我们今天所见到的《西游记》的的确确就是从上面这些名目中诞生的。

 

 

唐僧取经的西天究竟在哪儿

 

《西游记》说唐僧往西天取经,最后在灵山雷音寺取得真经。

西天在哪里?真有一个雷音寺吗?

所谓“极乐世界”的西天当然是没有的,但西天的说法却有来由。佛教从汉代后期传入中国,也就带来了释伽牟尼修行成佛的传说,中国的佛教徒虽然说不清佛祖究竟在何处成佛,但都知道应是在遥远的西边,因此佛教中就有了西天的说法。这个西天,实际上就是指今天的中亚、南亚一带(主要是印度、克什米尔)。

当时的印度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部分,称为五印度。其中中印度是佛教的中心,相传释伽牟尼就是在那儿悟道成佛的。玄奘到达那儿的时候,当地还保存着释伽牟尼悟道处、说法处,大小寺院大多还藏有释伽牟尼的舍利子。中印度大致就相当于《西游记》中的灵山圣境。

在中印度,的确有一座类似于雷音寺那样至高无上的寺庙,叫那烂陀寺,在印度的巴腊贡地方。当时巴腊贡佛教盛行,有五十多座佛寺交相辉映.那烂陀寺又居其中心。寺院包括八个气势雄伟的大院,常住僧人四千多人,加上客居僧俗人等,总数超过一万以上,寺内的当家和尚戒贤法师已经一百多岁,是五印度公认的佛学权威。

玄奘的学业主要就是在那烂陀寺完成的。那烂陀寺不仅有丰富的佛经,而且有精通这些佛经的法师,为玄奘的学业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即便已经多年不说法讲经的戒贤法师,也破例为玄奘开讲佛教的主要典籍,并且一连讲了十五个月,使得玄奘法师真正成为一名三藏法师。

 

 

有没有往东土送经的人

 

既然观音菩萨大慈大悲,为什么不把真经直接送到东土,而非得将唐僧折腾得九死一生呢?许多人读了《西游记》后,都不禁会这样想。《西游记》中借如来之口解释说,怕东土众生怠慢了瑜伽正宗。这种解释也不能服人,如果东土不出这么一位玄奘法师,东土不就永无三藏真经了吗?那不又和大乘教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宗旨相悖了吗?

其实,历史上往东土送经的人不仅有,而且比往西天取经的人更多更早。

佛教早在汉代就传人了中国,当然是西天的人送来的。有人说是在西汉武帝时,有人说是在东汉中期。无论如何,都比玄奘取经的时间早。最初,刚刚进入中国的佛教不叫佛教,而称为道。因为佛教初人中国,要想立足也非易事,所以借助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道”,含含糊糊地把自己也称为道。这个道,也许是诸子百家中道家的道,也许是东汉时五斗米道、太平道的道,也许是川陕一带带有巫教性质的鬼道的道,现在已经说不清了。后来,势力壮大才正式定名为佛教。

最早的送经人已无从考察,也无从统计,他们大多来自西域丝绸之路上的各个国家,也有的直接来自印度,比较有影响的有:

东汉末西域安息国僧人安世高。安世高本是安息国太子,他在父亲死后本该继承王位,却让位于叔叔,自己跑进寺庙剃头出了家。这情形和印度佛教传说中的许多故事很相似。后来他到东土译经,译出小乘教的主要经典三十四部,对佛教在东土的传播影响很大。

在安世高到达东土后20年,又来了一位西域大月氏国僧人支娄伽谶。他传授的主要是大乘佛教,是在中国传播大乘佛教的第一人。

最有影响也是大家比较熟悉的送经人叫达摩,他是正宗印度人,在南朝时来到中国。他虽然没有带来多少经卷,但他在游历中很快发现佛教和中国的传统文化还有很多隔膜,要让中国人真正接受佛教并不容易。于是他在嵩山少林寺后面的一处山洞里,面对石壁,苦思冥想达九年之久,终于悟出了一套玄机,创立了带有鲜明中国文化特色的禅宗教派。“立地成佛”、“见性成佛”就是禅宗的口号,后来佛教分化出许多教派,而对中国文化影响最大的,文人士大夫最喜欢接近的,老百姓最热悉的,恐怕就是禅宗。

 

 

《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是一部什么样的书

 

我们前面已经提到了玄奘自己撰写的《大唐西域记》。可以和这部巨著媲美的是玄奘弟子慧立、彦悰合著的《大慧恩寺三藏法师传》。

玄奘回国时,带回了梵文佛经六百多部。在唐太宗和唐高宗的支持下,他组织了一个由十几名从全国各地挑选出的僧人和既通佛学、又精文字的官员组成的译经班子。这个译经班子,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是空前的,玄奘生前的十九年中能系统译出篇幅巨大的七十三部佛经,与这个班子极有关系。翻译时由玄奘亲自译出大意,其他僧人写成经文,再由官员作文字润色,所以译出的佛经既不失原意,又明白流畅,成为翻译史上的佳话。

译经之余,玄奘免不了要和那些朝夕相处的僧人讲述西天取经的经历。对玄奘来说,这些经历既值得回忆又不堪回首;对僧人们来说,则不免有惊心动魂、无限艳羡之感。一位叫慧立的僧人颇有心计地将玄奘的这些经历深深地印人了自己的脑海。二十年后,为了纪念玄奘,他把当初听来的内容形成了文字,这就是《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的前五卷。慧立写成后,并没有立即公布于众,而是藏在地穴中,自己随时修改增补,力求完善,直到他逝世时,才令门徒从地穴中取出公开。这五卷记载触动了玄奘另一门徒彦悰的灵感,他对这五卷作了一些补充后,又将玄奘回国后译经的过程写成另五卷。两者合并,就成了完整的玄奘法师传。

由于《大唐西域记》主要是写给唐太宗作参考的,所以玄奘以介绍各国的地理、政治、文化为主;而《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则是为了纪念、表彰玄奘的业绩,所以以玄奘本人的行动为中心线索,写得更生动、更细致,当然更丰富。它除了在研究方面和《 大唐西域记 》有几乎同样的价值外,还具有相当高的文学价值,近代著名学者梁启超在评价这部书时说:“古今所有名人传谱中,价值应推第一”。

我们关注的当然还不止这些。

经比较我们发现,《大唐西域记》写得很“实”,即书中内容都是玄奘听到的、见到的,即使有些神话故事,玄奘也都表明是当地流传自己听来的;而这本《传》中,“虚”的东西就多了起来,出现了许多围绕玄奘本人的神话。比如,玄奘在出嘉裕关后,昏在大沙漠中迷路四天五夜,滴水未沽,一度连人带马昏迷在地上,到第五夜半夜才被冷风吹醒。他骑的那匹老马醒来后,突然狂奔起来,终于把他带到了一块绿洲边。大家知道,老马识途,玄奘骑的这匹老马已经在沙漠中往返了三十多次,虽然由于狂风一时迷路,但它被凉风吹醒后立即从风中闻到小草的味道,也就马上知道正路应在何方。老马救了玄奘在现代已成了常识,但在《大慈恩三藏法师传》中,却被写成是观音慈悲,特意安排了一块草地,还让一名身长数丈的巨神对昏迷中的玄奘大喝:还不快走,睡在这儿更有何用。

类似的神化于的故事出现在书中,对于作者来说,也许仅仅是出于崇拜,但对于后来演化出的《 西游记 》这一部文学作品,却起了重要的作用.可以说成了几百年来唐僧取经故事的源头。

下面举个更直接的例子:

《西游记》第十九回说唐僧和孙悟空收伏了猪八戒后,由猪八戒介绍认识了一位高深莫测的乌巢禅师。唐僧向禅师请教路途,禅师说“路途虽远,终须有到之日,却只是魔瘴难捎。我有《 多心经》一卷,凡五十四句,共计二百七十字。若遇魔瘴之处,但念此经,自无伤害。”此后途中,果然如此,遇上些小妖小怪,穷山恶水,唐僧念念《多心经》,也确有效验。

这则故事就来自《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原文如下:

 

初,法师在蜀,见一病人,身疱臭秽,衣服破污,怜将向寺施与衣服饮食之值。病者惭愧,乃授法师此经,因常诵习。至沙河间,逢诸恶鬼,奇状异类,绕人前后,虽念观音不得全去,即颂此经,发声皆散,在危获济,实所凭焉。

 

过里所说的“经”,就是乌巢禅师教给唐僧的《多心经》(全称《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也叫《般若心经》,简称《心经》。《西游记》作者不太懂佛经,误称其为《多心经》)。你看这个故事不是融入了《西游记》吗?

所以说,如果要追查玄奘取经的历史事实是如何演变为《西游记》中的神话故事的,首先应该查《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

 

 

本文共12页: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